2011年4月19日 星期二

挫敗

幾星期沒更新網誌,原因除有事回港兩星期外,更重要的是回港前受了重大的挫敗。才寫過〈風調雨順〉一文兩天,就說中了風調雨順後會有暴風雨來臨,是中心太不走運,還是我的第六感太靈驗?假如寶寶被帶走是我最難過的事,那幾星期前的暴雨狂潮就是我在這邊最沮喪的時期,令我好幾星期都無心情寫網誌,甚至不想去面對小孩們。

事緣真不知從何說起,那段日子和中心一兩個較大的孩子有特別多衝突,他們在這兒稱老大,常常欺負及威迫年紀較小的孩子,搶玩具、代打掃衛生、上供零食,甚至拳腳欺凌亦不罕見。這些「老油條」不斷利用我們的愛心和挑戰我們的底線,由於我長時間在中心,和他們自然也特別多磨擦,舉例說我連續多日和壽林發生矛盾,甚至每天也嚎他一兩次。但話說回來,對他們兇一點有時是必要的,否則他們只會得寸進尺,過去就有不少同事和義工受不住被氣走了,所以換句話說,留下的工作人員也沒有一個未曾嚎過他們的。

回港前的一星期和小孩的衝突最為頻密和嚴重,禍根是由於兩個多番進出中心的老油條回來了,他們聲稱是另一同事著他們回來,我和同事們起初也沒有深究,後來才發現是他們撒的謊。這兩油條煽動其他小孩做壞事,尤其不停欺負幾個女生,後來還帶跑了中心幾個小孩。簡單的經過是這樣,其中一油條因為吐啖在芳菊的麵條中被我罰洗廁所,後來他不服氣,和另外兩個小孩毆打芳菊,之後被我趕離中心。當中有很多細節便不提,總之後來連經已穩定上學,且蠻聽我話的代祿也無故和我鬥氣跑掉了(之前我也表揚過他,見〈成績表〉一文)。

翌日我放假外出,代祿和另一油條在這時回來,但他們非但毫無悔意,還趁值班同事不為意時拿起板凳來打芳菊,事後更若無其事地在中心吃飯和玩滑板。這時我剛回到中心,得知此事便馬上向值班同事查問,但眼見同事們都因代祿已經上學,不想就此趕走他為由便置之不理。我是代祿的個案老師,熟知他脾性是不能對他使硬,然而我亦不能當無事發生過便算,所以心底對同事的處理手法不無意見。我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,好讓自己和代祿多點時間冷靜和想清想楚,等到睡覺時間才叫他進辦公室單獨處理。

一如所料,他的態度異常惡劣,我用盡辦法和能力,既溫和地動之以情,又堅守原則和底線(否則他日後定更有恃無恐、變本加厲),可是作用都不大,他除了期間流過幾次眼淚外,就是死不認錯或不發一言,說得最多的卻是「我不用你管」、「我就是要打斷她(芳菊)的手」。我肯定代祿是想回中心、想上學的,但既然怎樣好言也無效,便決定和他做個了斷,搏他一搏。我給他兩個選擇,要麼馬上離開中心,以後不要再回來,要麼寫保證日後不再犯事和打人。說罷便裝著不理他,埋首電腦和文件。過了大半個小時,他終於開口選了後者,在幾經修訂保證後便讓他去睡,前後花了兩小時,換來的就是這保證書和他的一句話:「請你以後別再跟我說話」。

如果當晚真是我和他之間的對決或賭局,那我只能說是一次慘勝,接下來的數天,我實在難過異常。一方面他繼續給我面色,和我賭氣,太多枝節便不好再提,另方面中心又有些人事問題令我很困擾,如是這般心情徘徊谷底幾日,一心只等候回港那天。事實上,過去四個月都沒有好好放過假,就算有假放還是每天留在中心面對小孩和各種各樣問題,身心靈確實疲累得很,還好一早訂了機票回港,可以及時抽身一下。

坦白說,那幾天我的心情真是異常低落,就算對著其他小孩或同事也不想多說話,有同事也看得出來,慰問了我一番。更甚者,心中的怒火和怨氣一直未有紓解,好幾次太過暴躁對待犯了錯的小孩,在趕走那油條時心中更有點想以暴逆暴。這篇網誌不長,卻寫得很不容易,太多細節和感受都沒能寫出來,但我想只要記述和宣泄一下便好,反正事情亦已過去,唯有寄望回港後能重新得力再次上路。然而回來後,又有更多事情繼續發生,下回再續……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